第二百五十五章 混入-《弥天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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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王澄南一手紧紧地拽着荣怜儿,两个人灰头土脸的混在前行的人群中,乍一眼看上都都是一样的暗淡无光,一样的步伐沉重。

    从峰门关走至京都,不说半路上补充体力所需的休息,单是说不眠不休昼夜不息走过去,便需要数月的时间。

    王澄南与荣怜儿起初跟着峰门关突然聚集前行的人群走了一段,便体力不支,很快被落了下去,但很快她们发现,路上不仅仅有峰门关的人,其他向京行进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,队伍聚拢又分散,双眼无神的人们仿佛行进的蚁群,相互只见完全没有交流,只会麻木的向目的地前进。

    一路上所经过之处农事尽停,除去那些突然开始聚集行进的偶,这些人的家属,也对家人万分放不下,更有甚着是举家跟了上来,尚还是正常人的家属人自发地聚集在一起,蹒跚地跟在鬼行的人身后,接连不断的哭嚎声忽然地从家属群中某处爆发出来,被风撕扯着传到前方,又逐渐地消散了。

    无论是追上来的人,还是那些当地的居民,大伙在见过这样的场景几回后,似乎都已经明白了任何的外界刺激对那些鬼行的人而言,都无济于事。于是他们都麻木着,麻木地跟着,麻木地躲避。

    不断有新的鬼行之人加入,于是不断地从不知何处传来哭声与叫喊,这样的声音又总会在嘶哑后安静下去,直到再度响起一个新的声音。

    在峰门关最开始鬼行爆发的时候,孔将军还试图带兵封城,镇压这毫无理由的变乱,但那些神智涣散的民众几乎是不要命的一个踩着一个往城墙,城门上爬。

    孔将军无论如何做不成滥杀无辜的事情,他迟迟等不到有人反击,这些老百姓连一点攻击他们的意思都无,他也下不了手,那些在峰门关土生土长,乡里乡亲都认识的士兵更是下不了手。

    就这么迟疑间,这些民众依然掀开了士兵,穿破封锁线,冲出了城。

    王澄南与荣怜儿就是趁这个时机混在里头出城的。

    峰门关中大乱。前有毒雨毁田浇畜,将百姓土里种的,地上养的,都杀了大半去,因毒雨而受伤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,贫苦人家的屋顶都几乎让融了去,处在一个有家,却不敢住的尴尬局面。

    本来这样的严峻局势是天灾,百姓要安抚,被毒雨破坏的房屋要修葺,粮食库里能发的则尽快发出来赈灾,再不济也该筹备向邻县借粮。

    却不料大批民众忽然得了癔症一般地出走,峰门关还没来得及稳的民心顷刻乱的如同一锅四溅的粥,走了一批,哭着跟了一批,孔将军拦也不是,不拦也不是,就在他一筹莫展地预备上奏领罪时,得到消息,其余地方都发生了与峰门关类似的事情。

    毒雨一灾蔓延数十个县,毁坏农田财物不计其数,而更为棘手的,便是各地方官不论用什么办法,软硬兼施,刚柔并济,甚至抓了一批人也杀了一批人,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办法将这些鬼行的人留住。

    不仅是孔家,各处任职的官员都深觉脑袋不保,更有甚者,连当地的官员自己都变成了那副模样,呆呆地走在人群里,拖也拖不住。

    她们混在家属聚集成的人群里,勉强跟得上步子,荣怜儿小声说:“那个蛊是真的吗?”

    “鬼行蛊?”王澄南摇头:“怎么可能。”

    荣怜儿不解地转头看她,接连不断的赶路,使得两人都疲倦不堪,荣怜儿是个娇贵的瓷娃娃,眼下发青,身上开始莫名其妙地出现淤青。这就是她饮食不好,休息不够时会有的情况,王澄南路过城镇也会为她多点一些好东西,但荣怜儿没胃口根本吃不下去。她手软得好似一捏就会留下青青紫紫的印子,王澄南轻轻的将她的手拢在自己手心里,为这个娇气又懵懂的妹妹发愁,认真跟她解释道:“他们原来讲的像那么一回事,我也相信了,但我们如今走了三个县,处处都是这样的情况,可见不可能是羊颉国下的蛊。”

    荣怜儿睁着那双秀美的眼睛望着她,小羊似的,王澄南道:“羊颉不过南疆处的一介小国,就算他们有那个本事下蛊,也不可能传播范围如此之广,几乎覆盖了我整个大周。羊颉人被冯曦文打的压在边境过不来,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去在整个大周下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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