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:“他总说,我们凌家世代将门,守的是国门,护的是百姓。马革裹尸,是荣耀,不是悲哀。可……可他明明说过,要看着我嫁人,要抱重孙子……他怎么就……食言了呢……” 少女的泣诉,让凌文渊的身体猛地一颤,他闭上眼,深吸了一口气,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。 “他不会白死的。”凌文渊再次开口时,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,但那平静之下,是坚如磐石的决心,“他的血,齐先生的血,潼谷关无数将士的血,都不会白流。狄人未灭,司徒弘虽死,但其背后是否还有牵连?天心门封闭,但隐患犹在。朝廷……哼。” 他没有再说下去,但那份对朝廷态度的冷意,已然表露无遗。 “凌家,不会倒。”他站起身,也伸手将女儿扶起,目光扫过父亲的灵位,扫过那副甲胄,最终落在凌昭寒和门口的叶逍然身上,“只要我们还站着,凌家的旗就不会倒。昭寒,你要记住你爷爷的话,好好活着,连同他的那份,一起活下去。” 凌昭寒用力地点了点头,擦去脸上的泪水,眼中虽然还有悲伤,但更多了一份被泪水洗涤过的坚定。 凌文渊转向叶逍然,郑重地拱手一礼:“叶小友,大恩不言谢。日后但有差遣,凌家上下,莫敢不从。” 叶逍然微微侧身,避开了这一礼,摇了摇头:“凌叔言重了,分内之事。”他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,但很清晰。 从祠堂出来,三人沉默地走向凌府后山的家族墓园。凌震岳的衣冠冢,并未安葬在皇家英烈谷,而是依他早年与凌文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约定,最终归葬于凌家自己的土地上,与凌家的列祖列宗相伴。 墓园坐落在府邸后方的一座清幽山丘上,青松翠柏环绕,环境肃穆。凌震岳的坟墓是新筑的,泥土尚带着湿润的气息,墓碑与英烈谷那块一样,只是少了皇家的封号,更显质朴刚健。 凌文渊和凌昭寒再次在墓前跪下,焚香,奠酒,默哀。 秋风掠过山岗,吹动松涛阵阵,也吹动了凌昭寒素白的衣裙和凌文渊额前的几缕散发。他们望着墓碑,仿佛能透过那冰冷的石头,看到那个高大、威严又不失慈爱的身影。往昔的点点滴滴,那些被岁月尘封的严厉与温情,在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,化作无声的思念与誓言,在风中飘散。 叶逍然依旧没有靠近,他站在墓园边缘的一棵古松之下,身形挺拔如松,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。他静静地看着凌家父女在墓前哀悼,看着那袅袅升起的青烟,看着那被秋风卷起的几片枯黄落叶,落在崭新的坟茔之上。 他的内心,并不平静。 凌震岳的壮烈牺牲,凌昭寒险些遭遇的厄运,潼谷关下堆积如山的尸骨,赫连勃勃那怨毒的目光,狄人游骑在边境线上持续不断的骚扰……这一切,都像是一根根刺,扎在他的心上。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背负在身后的青冥剑。冰冷的触感透过布帛传来,剑灵沉寂着,但那股毁灭与杀戮的本源之力,却与他自身的“文心”以及复仇的意念,形成了一种危险的共鸣。 第(2/3)页